岳清JN

《贰》

（十二）

有些人从来都是闲不住的命，这包括明长官，也包括明秘书长。

明楼上任快半个月，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要接见，昨天才跟南田洋子和其他负责和平大会的人员开会，今天早上又和中储的代表见面。既要敲定各种政策，又要兼顾特务委员会的事务，特别是烦心的钓鱼行动。所有事情叠加起来，让明楼的头痛病又频繁的发作，甚至影响到晚上的睡眠质素。

明楼突然间想起最近应该还有一份财务报告要批阅，可是翻了翻明诚每天早上交进来要批阅的文件却没找到。

不是早前让阿诚做好，今天交给我审阅的吗？明楼略带不满的皱眉。什么时候阿诚做事效率这么低？明楼又想，可能是明诚要兼顾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多给他一天吧。

明楼按摩着隐隐作痛的头，想到快到午饭时间，便打算走出办公室，带上明诚一块吃饭去。

走进秘书室，秘书们见明楼进来纷纷起身问好。但明楼却只注意在秘书室空虚的角落。阿诚不在。

“阿诚呢？”明楼问道。

三个秘书交换着眼神，思考着该怎样回答。

最终还是李秘书回答道：
“阿诚先生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前就离开了座位。”
“他有说去哪儿吗？”
李秘书思量着明楼的用意，然后回答道：“我们见他行色匆匆便没有问。”
“他下午回来的时候，让他来找我。”

下达命令后，明楼便出去吃饭。只是他在想着李秘书说的话，行色匆匆？明诚上哪儿去呢？

———

如果用忙得不可开交来形容明楼，那明诚就只有更忙。很多事情以明楼的身分不能做的事情，都要由明诚执行，加之明诚明面上的身分，明楼大小事务都要明诚打理，更勿论调查转变者一事，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这一切，明诚都是任劳任怨、毫无怨言，从他被大哥救了开始，他的命就是明楼的，更何况他能一直待在明楼身边，纵然在忙，亦是甘之如饴。

只是这样连轴转，身体健康的人尚且会熬出病来。更何况是明诚这样的身体？

撇除从小积累的胃病，单单是半个月之前受的伤和那支针剂，足以消耗明诚大部分的精力。这半个月下来，明诚都是用止痛药撑着，有些时候，吃了药，头晕目眩和呕吐感还是会犯，那时候也只能加大剂量撑着。

两天前，药也吃完了，可是明诚一直也抽不出空去找苏医生。还能怎样？撑不下去还是得撑下去。

———

今天早上起床时，明诚便已经察觉自己有点低烧。那种无力的感觉在明诚准备财务报告时越发明显。明诚发现很难集中去看数字，而且那些数字让他感到很烦躁。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眼前报表的数字开始变得有点模糊。当感觉到胃里有东西想要冲口而出之际，明诚用意志力压制着那总冲动。明诚知道是呕吐又犯了。

不行，不能在这。

明诚火急火燎跑到洗手间，把门锁上后便忍耐不住，把早上吃的食物一阵又一阵的全都吐出来。喉咙一阵辣生生的感觉，额上冒出一阵薄汗，双腿发软。

以为能先缓一缓，呕吐感又回来，明诚只能用手撑着自己。虽然食物都已经吐完，现在只能吐出胃液，可是胃里下面往上冲的力量却一直没有减弱。

几番下来都把明诚掏空，明诚现在脸色刷白，眼前影像时而光时而暗，他的衬衣已经被冷汗全打湿。

明诚见呕吐感大致平复下来，想到这一轮终于熬过了。明诚用手摁着胃部，靠着洗手间里的间隔板无力徐徐的坐下，大口的吸气，把呼吸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