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JN

（二十六）

如果傍晚明诚的那句明先生是一把利刃插进明楼的心脏，那现在这一句明先生便是往明楼伤口上撒盐，痛得撕心裂肺。
阿诚，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吗？
阿诚，不要再推开我好吗？
兴许是酒精的影响，看着退后的明诚，明楼走到他前面，抱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上去。

对于强烈的侵入感，明诚抗拒非常，他一把推开了明楼。
“先生，你喝高了。”明诚还是一脸恭敬。
“我没有！不许你再这样用陌生的称呼叫我。”明楼抓着明诚的手臂。
“先生，我送你回房吧。”如果再不把明楼送走，明诚怕自己那破烂淌血的心会支撑不住。
明诚半拉半扯的尝试把明楼送回他的房间，可是明楼这时的劲大得很，一直跟明诚对抗着。
混乱之间，明楼一甩把明诚推出去，明诚后腰磕在门的手把上，痛的明诚闷哼一声，额角冒出冷汗。

明诚痛苦的样子，终于让明楼清醒了点。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明楼想要查看明诚的伤势，却被明诚忍着痛，冷冷一句堵回去。
“对不起，请先生自己回去。”
我就这么让你不待见吗？

明楼带上门，退出了明诚的房间后，靠门颓然而坐。
是什么时候你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我是做错了一次，到底我要做什么你才会收起对我的冷淡？
你要我怎样，你才愿意原谅我？
阿诚⋯⋯

———

这几天，明诚表面上维持着明长官和明秘书的关系，可是私底下与陌路人无异。
与明楼的接触明诚可避则避，避不了则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后离开。
明楼好几次想和明诚打开天窗说亮话，可是每一次都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甚至连一面的见不到。

第一次，明楼以其他秘书冲调的咖啡不好喝为由，让明诚重新冲一杯。明诚是冲了一杯新的，可是他让其他秘书拿进来。
第二次，明楼在午饭时间想带明诚出去吃饭，可是明诚以已经吃了为由，拒绝了明楼，虽然明显地明诚还没有吃午饭。
第三次，明楼以明诚看起来神色有点倦怠，让明诚进他的办公室休息一会，明诚却说他不累，又一次拒绝了。
还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结果都是一样。

他什么都做了，为什么阿诚还是一扇窗都不留给他？
他是人，他也会累。
即使如此，他还是会继续。

———

明诚很难察觉不到明楼的心思，只是他有这个身份吗？他配吗？
这几天，明诚都会从梦中惊醒，每一次都是同一个噩梦，明台的死，大姐越发尖锐的话，越来越重的鞭打。
每一次入眠都是痛苦的折磨，再闭上眼睛，梦里的片段便会重复又重复的播放，他头痛欲裂，好几次都要靠苏医生的强力止痛药才能稍微缓下来。
白天的时候，每一次看到明楼，明诚都会神经紧张，担心梦会成真。
偶尔还出现恶心和手抖。
明诚担心是神经毒药的症状，可是苏医生还没有任何消息。
明诚一次又一次从药瓶拿出药片吞服，刚开始还是一片，后来两片，三片，越吃越多，越吃越频密，其他同事看到明诚都纷纷询问他是否还好。
他不好，但也只能说他还好。
当然，那些同事并不包括明楼，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明诚这些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