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JN

（二十七）

十几天下来，明诚对明楼还是很冷淡。明楼仍然在努力，可是他怕明诚越退越后，不敢过于主动，这样两人之间便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好几个晚上，明楼在听到明诚在梦中哭喊着，便走到他的房间，握着明诚的手，给他一点点的安全感。
梦中的明诚仿佛感觉到一样，眉宇之间放松下来。
可是梦醒过来，明诚便会恢复冷漠，所以除了第一次以外，明楼都会在明诚要醒过来之前离开，他不想给予明诚压力，也不想让明诚对自己的冰冷再一次刺痛自己。

政府办公厅的人都能够感觉到明长官和明秘书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私底下，他们都在讨论究竟是什么回事，各种各样的猜测，不同人心里有不同的想法。
当然有些人不仅限于在心里猜想，也把所听到的传回去，其中收到的便包括南田洋子。
这天，南田各处收到几条消息：
——明楼与明诚疑似不和。
——苏州有疑似共党据点。

———

直到和平大会庆祝晚会当日，明楼才想起来早前为汪曼春准备礼物时，也为明诚准备了一份，本来是要哄哄明诚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可是今天凑巧有几个会议明楼必须参加，腾不出空来。
以现在的明诚对自己的态度，亲手送不见得比明诚直接收到那份礼物好。况且，明诚看到礼物上的那些数字肯定知道自己的心意。
思前想后，明楼还是把明诚唤进办公室。

“明长官，请问有什么吩咐？”
“阿诚啊，我准备了一条项链今天晚上送给给汪曼春，还有一份是给你的，你帮我去珠宝店拿吧。”
“是，明长官。”
明楼希望明诚在收到那份礼物后会知道，他对明诚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上一次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可是他漏算了珠宝店经理的八卦程度，也漏算了情绪起伏的明诚想到一边去的能力。

———

珠宝店女经理把明楼预定的项链和分别穿在两条银链上的对戒放到明诚眼前。
对戒？
明诚没有想到明楼让人打造了一对对戒。

女经理忽略了项链，一直在表示她们花了多少心力，用上好的材料，请工艺最熟练的师傅，按照明长官的要求，务必尽快赶制出这对对戒。
女经理讨好的道，这戒指的女主人将来能够成为明长官的夫人，必定跟明长官很匹配，能为明长官夫妇制造订婚戒指让珠宝店蓬荜生辉。
当然女经理也有旁敲侧击，想知道到底明家将来的女主人是谁。
明诚苦笑，他不知道，他只能肯定那个主人不会是他。

如果不是今天来拿项链，他根本不会知道有这对戒指的存在。
他只是心里觉得，可能明楼是厌倦了他的冷淡，现在他要用一对永远不可能套在他手指上的对戒来打他的脸。
明诚觉得胸口像被千吨大石压住，很痛。
眼前又在出现一阵黑幕，遮盖了眼前的视野。与上一次不同，这次一眨眼，视力并没有恢复。
明诚心里因为看不见有些慌乱，但在女经理面前，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所幸的是十几秒钟以后，明诚眼前的影像开始慢慢变得清晰，第一件映入明诚眼里的就是那对对戒和项链。
这两件首饰，明诚都不想看到，他把盒子盖上后，付了款便匆匆离去。

但是明诚忘记了刚才明楼对他说一份是给汪曼春准备，另外一份是给他准备的。
而且如果明诚仔细看，他会看到两只戒指都刻上两组数字。
31-34-45
13-23-15-33-22
而熟悉密码学的明诚不会不知道这两串数字的意思。

———

当明诚把项链和对戒交给明楼，然后转身离去时，明楼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什么叫一盘冷水从头浇下，冷的他瑟瑟发抖。
他的阿诚拒绝了他？
只是因为他说错了一句话？
就一句而已！
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明楼感觉到他的心被撕成无数碎片。
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