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JN

《肆》

（五十九）

明诚的出现，为秦石的生活迎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秦石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整天疑神疑鬼，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下一秒钟就会跑出来杀了他，杀了他的妻子。
旁人都以为他在妄想，觉得他疯了，但他一直确信他所想的都是真的。
秦石扛不住压力，正要跟他的妻子躲起来的晚上，他们迎来了死神。

眨眼之间，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凭空出现，一把手扣住秦石妻子的咽喉，居高临下，唯一没有遮挡的眼睛正睥睨着秦石，强大的气场一时之间像巨石一般把秦石压得喘不过气来。
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对秦石下达命令，黑衣人知道他是这里的主宰。
可是秦石根本就不知道明诚的名字，他只能把他记忆中的明诚描绘出来。
高度六尺左右，深邃的眼睛，低沉的声音
语毕，咔嚓两声，两人应声倒地，一个咽喉断了，一个颈椎断了。
黑衣人如何的来，如何的走。
不远处两个人一直监视着秦石，在目睹一切后，一个跟着黑衣人消失于夜里，一个马上去汇报给明诚。

———

打从醒过来后，明楼要做的事情多的是，粉碎计划的执行，樱花号爆炸事件后续，除夕汪芙蕖的刺杀行动等等，明楼自然是没有这样的福气继续休息下去。
但无论明楼再怎么忙碌，他都会抽出时间，去保证明诚作息定时，饭点永远不会耽误，而且他还掌控了明诚的药物的管理权，绝对不允许明诚有过量的服用。

这段时间对于明楼和明诚来说算是难得的平静，也可以算是回来上海以后相对来说较为开心的时光。

有一个晚上，吃了药后明诚仍然呕吐不止，吐到凌晨时分才稍微好了点，明楼看到明诚这么辛苦，但自己除了在明诚吐得浑身脱力时扶他一把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很不舒服。
明楼把明诚安顿到床上后，拿着毛巾为他擦冷汗，明诚依靠着床板，闭着眼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尝试压制喉咙里往上冲的感觉。
“怎么样，还扛得住吗？”明诚不能开口说话，因为一说话那种感觉便会重新回来，他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好。 “你在这等着，我去拿一杯水给你。”
明诚头稍微往后仰，他现在除了在这待着，还能怎样？他根本没有气力走，明诚苦笑。
明楼拿了一杯水回来让明诚嗽口，但是明诚还是觉得嘴里头苦得很。
“大哥，有没有⋯⋯”明诚还没有说完，明楼已经把一颗糖果的包装纸拆开，把糖果递到明诚面前。
“是嘴里头苦是吧？早就准备好了，来⋯⋯”
明诚张嘴，明楼便把糖放到明诚口里，甜的味道在口里慢慢散开。
“现在不苦了是吧？”
“很甜。”不光是口里不苦了，心里也甜了。 “可是刚才把所有都吐得干干净净，现在肚子饿了。”
明楼看这时间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估摸了一下后道：“我给你下碗面吧，可是你别要求这么高。”
素来以君子远庖厨自居的明楼进了厨房，几经辛苦才做了一碗看上去还能吃的面条，当然味道方面就略微有点淡，还好明诚没有明台这么挑剔，加上刚吐完，太浓味的明诚也吃不到，这倒是错有错着刚刚好。
刚吃完索然无味的面条，明诚倒是觉得口里有点寡，“大哥，我突然间好想念田婶白糖糕的味道。以前我们经过城西那边，肯定会到田婶那里去买点白糖糕，也会给大姐和明台带一些，他们都喜欢吃的。不过这么晚了，还是算了吧。”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快去睡觉吧。”明楼在明诚额上落下一个晚安吻，明诚也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明诚发现早餐桌上比平常多了一份白糖糕，正正就是城西田婶做的。
当明镜和明台还在研究是谁准备时，明诚与明楼四目对望，一切了然于心。

尽管明楼如何悉心照料，这段时间下来，明诚的状态还是不断反复。

因为前一阵子明诚一直加倍服用强力止痛药，以至于现在突然减少，导致出现戒断反应，明诚偶尔出现虚弱和没精神的情况。
有一次在办公厅内明诚出现戒断反应，明楼会意便把明诚叫进他的办公室，以有要事要商讨为由不准任何人入内打扰，然后他办公室内的沙发就会变成明诚临时休息的地方。
为了让明诚能更好地休息，明楼更会把明诚的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还会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明诚半躺在沙发上，让明楼喂喝着温水。
“来，喝杯暖水，你感觉怎么样？要真的很不舒服你要告诉我。”
“还是那样，就是没有气力吧，还有一点头痛。大哥，你继续做事去吧，我歇着就好。”明诚声线里不带一点力气。
没有气力这一方面，明楼是真的没辙。至于头痛，明楼知道明诚不能多服止痛药，还好他向苏医生请教了一套针对头痛和恶心的穴位按摩手法，就是怕有这一种情况的出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苏医生说过这套按摩手法可以舒缓头痛的症状，我来给你按按。”
明楼用拇指现在在明诚的百会穴环形揉按着，十数分钟以后再移到风池穴，最后是合谷穴。半个小时下来，明诚的头痛确实缓和了不少。
“大哥，可以了，已经没那么痛了。”
明楼微笑地看着明诚，然后在宠溺地摸了他的头后，又回到忙碌的工作中。

此外，明诚不下三次出现失去视力的情况，而且时长也越来越长，从一两小时计到大半天。每次明楼发现时，总会不着痕迹地扶着明诚，既让明诚有安全感，又能为他指引着方向。但这样的情况频繁出现，让明楼不得不开始寻找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