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JN

（一零一）

赌局结束，尘埃落定，房间回归平静，但此刻三人心情各异。
明诚往后踏了一步，离开赌桌，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与任何人进行眼神接触，仿佛刚才的赌局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王天风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眼角瞥了明楼一眼，然后把杯子放下。
明楼则盯着桌上的梅花7，眼前一片模糊及不真实。他把指挥权以及明台的命运都都上了，押在他这一生最相信的人身上。
他看着明诚，眼神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可是他充满疑惑的眼神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对不起。”王天风语气难得地诚恳。
“这不是你的风格。”明楼的回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破例一次，但不是为了你⋯⋯”王天风思绪飘远。

明楼深知明诚没有失手的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故意为之。
为什么？
明诚必定猜到这次赌局是和死间计划有关，输了赌局就等如输了唯一能解救明台的机会，明镜要是知道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
想到会被赶出明家的后果，近来一直陪伴着明楼、寸步不离的头疼病又再发作。明楼抵着额头的手青筋凸显，也不知道是痛还是气出来。

月色仿佛也感应到明楼的怒意，藏到云后不露出半点光，使得明楼难看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明诚，撇开他强撑着身体陪着明楼见王天风不说，他的心情没比明楼好多少，甚或可能更差。糟糕的心情导致明诚即使察觉到明楼的不高兴也没有半点安抚他的行为，反而置若罔闻。

压抑的气氛在车里蔓延，一路上除了瑟瑟风声，就剩下老鼠过街吱吱几声。

打破暴风雨的前夕的宁静需要的只需要一道雷。

“为什么？”

明楼搭在门把上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他知道今天晚上，他得不到答案，两个人都不会得到安宁。
“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你做出那样的第二套计划，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明诚冷冷地以反问回答了明楼的问题。
“我走每一步都有我的考量。”
“是，你是考虑了所有人。你机关算尽，甚至自己如何送死也考量清楚了吧。”
“我是为了大姐，为了救明台。”
“那是建筑在把你淹死的基础上！”明诚语气越发激动。
“于国于情，我都必须这样做！死间计划涉及第三战区，必须无比谨慎，交托在明台身上我并不放心；于情，明台是我弟弟，是大姐最宠爱的弟弟，更是我救命恩人的儿子，不救他，是不孝！也是不义！”明楼语气坚决。
“那我呢？”
明诚语气中带点哀求，顿时戳中明楼心底最软那一块，但当他想到明日便要把他送走，心里蓦然坚决起来。
“我是你的上级，你没有权利质疑我的命令。”
“在上线有可能暴露的情况之下，我可以便宜行事，以保证你的安全。”
“在这之前，你在赌局上以及刚才的行为已经算上遗背上级的命令以及冲撞上级，我会立马申请将你解职，自即刻起，你将不再是上海情报小组一员。”
“除此以外，你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了吗？”明诚砸下冰冷的一句话。
“你回去等调令吧。”
明楼的坚决让明诚心灰意冷。
“你知道就算把我解职，死间计划明日也会如期执行，你的安全会得到保证，只是并不会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明楼没有回答，既然他下定决心把明诚送走，就不应该留下一丝牵挂，死间计划的事情他再想办法解决吧，然后打开大门，径步走进去，留下明诚孤独的身影。

这夜很冷，透彻心扉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