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JN

（六十一）

明诚猜不透明楼到底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他伸出双手感受着附近物件，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
“这边走。”
这不是第一次明诚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走路，但却是第一次没有任何人扶着，尽管是在明公馆这个熟悉的环境里，他还是很不安。
但在走了一段时间后，明诚开始习惯这种方式，步速也开始加快，从极度缓慢到平常走路的速度。
“走得不错，记住这一种感觉。”
然后，明诚听到明楼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这时候明诚才发现明楼走路声比平常要重，难道他是故意的？

明楼开着车往郊外驶去，明诚一路上继续被蒙着双眼，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他相信明楼会给他一个答案。
“是不是不理解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做？”
“大哥你肯定有你的理由。”这是无条件的信任，双向而非单向。
“我之前跟苏医生谈过你的情况，虽然我已经向上级请求研发或寻找解药，但不能确保能得到，就算得到了也不能确定你的情况一定会有改善，而等待其间情况更有机会会恶化。我和苏医生都觉得最好的做法要让你熟习并自然应对这样的情况。”
原来明楼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明诚为明楼这份体贴感动着。
“但有鉴于我们的身份，明里暗里，我不认为一般应付日常的训练对你是足够，所以现在我会以战斗的要求去训练你。”
明诚明白明楼身上的压力，他不想拖明楼的后腿：“我明白”，明诚下定决心要不断练习直到达到明楼的要求为止。
“好。”
此时，他们驶达郊外一处废弃的仓库，明诚跟着明楼进去，一路上，明诚自动自觉地用他除视觉以外的所有触觉分析并记住现场所有的情况。

从声音的反响来判断，明诚知道自己被带到一个空旷的区域里。
明楼很满意明诚已经本能地分析着情况。
“要在没有视觉的辅助下进行战斗，方向感，平衡感，听力都很重要。第一部分是要训练你的方向感和平衡感。这里我设置了一个障碍空间，总长度大概是两百米左右，有之字形的平衡木，木桩，陡坡，泥坑，碎石路等等，你需要在四分钟以内完成，超时或者掉下来都需要重新开始，其间我不会给予你任何协助。”
“是，大哥。”

明楼引领着明诚上了两级楼梯，到了障碍的起点，平衡木。
“你随时准备好就可以开始。”
明楼看着明诚迈出第一步，感受着只有一掌宽的平衡木，小心翼翼的前行，然后加快速度。一切本来都很顺利，但在一个弯位时，明诚因为速度过快，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再来。”明楼压制住心里想要冲过去扶起明诚强烈的欲望，严厉地道出一句重来，他知道在真正战斗的时候，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明诚的身边，明诚必须靠自己站起来。
明诚撑住平衡木重新站了起来，顺着平衡木找回起点，然后重新开始。

这一次明诚顺利通过平衡木，在失去视力之下还能有这样的平衡力着实让明楼震惊。
但震惊过后的下一秒钟，明诚便在木桩区猝不及防踏空，再一次掉在地上。
明诚没有等明楼发话，自己再一次站起来，走回起点。
在没有任何辅助物的情况下，要找到并准确站在面积这么小的木桩上，对于失去视力的人确实很困难。在尝试通过木桩区域时，明诚已经结结实实地摔了好几跤。
每一次明诚摔下来，明楼都捕捉到明诚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每一次都让明楼心下隐隐作痛⋯⋯